公关外联部 叶卉
那是在2001年的深冬,我和两个朋友同去一个叫做野花沟的地方观景,野花沟清幽宁静的景致让人难以忘怀,也同样是在那天,又发生了令我至今更难忘却的一件事。
已经晚上七点半,天气愈加寒冷,我们忙着往回赶路,由于路途比较遥远,所以没顾得上吃晚饭就上了车。一路上寒冷、饥饿、困倦与匆忙的交叉,压得大家无精打采、疲惫不堪,天色渐渐暗下去了……。走着走着,似乎宁静的时刻突然“嘣”的一声巨响,车祸!“没什么事吧!没什么事吧!”大家一时间惊慌起来。我的头被撞得晕乎乎的,几乎失了重,轻轻地答了一声:“没事”。哪知道,话音刚落,一股热流立即从右脸夹涌了出来,我用手一摸,血……
天色似乎越来越沉,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同伴不知哪里堵了一辆车将我送到了县医院,我被搀扶着去剃发、取玻璃碎片、止血、缝针、照片子……,由于失血过多,我懒懒的失去了知觉。不知何时我终于被放到了床上,听到自己的心脏扑咚、扑咚,一下、两下、三下四下五六七八……,越跳越烈,这跳动的速度前所未有的激烈,心慌、胸闷、气短……。有感觉了,自己悄悄地变作了一团拳头大小,白色的圆球状气体缓缓地从胸口腾空而上,慢慢地、慢慢地向上升去,我听到护士小姐在说话,看到她帮我打针,看到自己静静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我在哪里?我怎么了?我怎么会这样?我突然慌张得难以自控。
没有时间和空间的概念,自己能看得到、听得到,但是想伸出手来,却再也无能为力,那种感觉至今历历在目。茫然、恐惧和不知所措一时间把我给全部占满了,难道我与世长辞了?难道我真的已经到了中阴状态?
接下来,还是不知什么时候,飘到了一个长长的,似狼眼一样深遂的洞中,像是几亿个小格子拼接成的遂道,上面有光,但是不刺眼,比较柔和,只是自己不知何去何从。更不知何时,自己就开始回顾从此刻起一直到出生时的每个人、每件事,就好像回放整个人生的影带一样。我心里特别特别的憔躁和遗憾,因为我意识到我的父母还没有去孝顺;我想做的事还没去做。以前和朋友们、同学们、同事们发生的一些不愉快,我已经来不及去挽回了,我为何要这样,不应该的,我后悔极了。此时此刻才真正的明白了什么是原谅、理解和宽容,可是此刻,可是此刻这一切都再也来不及了,弥补不了了。我想哭却真的无力哭出来。我的一生,就这样带着无数的遗憾和痛苦结束了……
天亮了,我渐渐醒了,还活着,我还活着!当时的感觉既意外又惊喜,情不自禁地叫起来,正当此时,头上的疤痕一阵钻心的刺痛,于是我得知我昨晚被医生缝了三十多针。我不禁流泪了,不仅仅是能亲身享受这无比疼痛的滋味,还真正地庆幸我又回到了这个美好的世界,我像是获得了新生,无比的自豪与感动。我高兴得大哭,为我的重生激动得大哭。感谢上天,感谢上天让我生而为人。我真正明白生而为人,能立于天地之间,那才是可歌可泣之事……
之后的几年,我的人生观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对人的理解也越发深刻,明白了很多道理。也许是因祸得福,这种经历不一定人人都有,我幸运地因此获得了我人生的幸福。幸福是什么?吃饱一餐饭我觉得很幸福。幸福是什么?能睡一个好觉我觉得很幸福。幸福还是什么?能和家人平平安安、团团圆圆的在一起也是一种很大的幸福。
我向蓝天、向大海、向全人类说,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谨以此文,与所有人同享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