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业软件部 陈晓伟
对处于和平年代的多数人而言,童年是一段充满阳光生机勃勃的金色岁月。
对多数普通人成人来说,童年的纯真多少都随着岁月的浮沉而被淡化乃至尘封心底,确是憾事之一。
幸好,美妙的童年,毫无例外地都在我们心底留下微妙莫测的印迹。
我出生于七十年代中期。童年时代则约在八十年代初、中期。
童年六年的小学生活,力所能及的劳动及那无时不在心底活跃的游戏一一从心底喷出。
家乡小学入学考试从一数到一百就过关。淘气的我倒着来数以表不凡,居然获得了班主任和校长的宽厚鼓励和刮目相看,从而开始了模模糊糊的童年好日子。
小时候我们并不怕老师,怕就怕老师来家访即变相的找父母告状。父母从不打我们,但老师来告状的情形,我有过一次体会:那时虽然很幼小,但奇怪的是却可以轻易而准确的捕捉到父母心中那难言的焦虑和辛酸!已经记不得是因为什么原因导致家访了,不过至此再无这类家访。
就这一份惧怕,小学课堂我们从未迟到过,虽不一定时刻认真听讲,功课倒也马马虎虎过得去。
当然得好好归功于咱们学校和老师确实有一套。一招是座位安排,男女生同桌并且过半学期就再次调整,这个确实高明:那个时候调皮的小男生,一跟女生同后桌居然都一个个变成了乖乖虎规矩老实的听课、作课堂作业了,并且怕被同桌的女生看不起,课堂上老师提出问题后都积极思考争先恐后地举手表现啦。
至于在课桌上划什么三八线嘛,多半是被逼迫的:儿时的玩伴一旦看到你和哪个女生尤其是漂亮女生多说了几句话,就惨哩,一般都会一度疏远甚至打击孤立你,感觉还是蛮恐怖的。呵呵。
另一招是各位老师那各具特色的效果绝佳的教学风格了。典型的就是我们算术老师,一堂课有一刻钟的时间边板书边带着咱们大声朗诵并基本记住关键公式和典型几道习题及答案;接下来半小时就捡三五道简单的课本习题抄在黑板上,老师故意花十分钟左右板书这些题让同学们自己思考和模仿,然后就或点名或自愿让同学们到讲台上完成这些习题,做正确的当然是被夸奖得小脸通红兴奋不已,做错的嘛稍叮嘱一下耐心点并送安慰奖——勇敢走上讲台很不错之类的;这堂结束之前,老师就下达一个比赛令,剩下的某某习题同学们或自己思考或者小组讨论或问老师,下堂课的后半小时内就专门做这些题,并由老师一个个答疑检查、一题一题地考核,确认你已经做正确了就可以提前下课,至于今天的家庭作业也先宣布就是某某某了,若果下堂课你也可以做完的话会得双一百分并在班上提出表扬!那时为了这个双一百分和受表扬大大露脸呀,连课间一刻钟休息都经常免了,同时也基本上没啥家庭作业可做而把家庭作业的时间拿来课前预习,保持一贯翘尾巴啦,并且发现玩的时间可以更集中过瘾,呵呵。
关于我的小学数学老师,很有很多高招,如进入五六年级后把咱们的好胜心独具匠心的用到了学习上。实际上高年级后老师很少亲自板书讲习题了,主要是答疑和督促咱们温故而知新,一般的知识点基本上都由咱们这些一贯表现不错的孩子轮流走上讲台讲解了,孩子教孩子的效果是惊人的!我们讲糊涂了,老师也不纠正,让我们一起迷糊后自己思考又一起忽然明白,再也不曾忘记。那个时候逐步体会到了知识高的老师不一定教得好书,一套千篇一律的教材未必就适合所有前途无可限量的孩子!所以只要同学问到问题,我们都会一同思考共同解决问题,我们不但加深了自己的基础知识,更交到了很多很多贴心的朋友。
共同轻松喜悦的健康成长,是一份很微妙美好的情感!
小时候,对于老师,我们并不害怕,只有尊敬和爱戴。后来长大了,还有那浓浓的感恩。据说如今的有的幼儿园宝宝对老师畏之如猛虎而对着父母呼来唤去,实是令人哭笑不得。
童年劳动也值蛮有意思。在校有公益劳动和勤工俭学,回家有力所能及的家务农务。
由于咱们都是村里的孩子,学校的公益劳动倒也认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所以做起来很卖力也很开心。
那时候确实觉得劳动是光荣的,好逸恶劳简直是过街老鼠,别说某些想偷懒的同学不敢顶风作案,嘿,就是咱们老师也没门——哪怕是哪个老师稍息一下擦擦汗,也会引起同学们的注目礼伺候,呵呵,咱们也够毒的嘛。
关于勤工俭学,说来有些气短。一般都是周末到山里拾点小干柴,或者爬到松树上扭点松羊或者松子苞之类的(主要是可以放把火烤烤松苞美美地吃它一会香松子),玩够了就回家向父母骗几分钱交差。后来到了高年级,学懒了,干脆到山里找那确认已死的小数砍倒之,一两周后带根麻绳一路跑着将他拖回家了事。
自豪的是勤工俭学的积累咱们主要用来一年一度的外出野餐费用,并首次全校师生长征约十五公里到附近某厂矿的室内电影院抢先看了一把少林寺。
家务农务很杂很多,不过都是力所能及的小事,很多父母不让做,但咱们怕同龄的小朋友看不起,也不敢不做。不过那时候大男子主义还是挺浓的,老爸不在的时候,多次试图和母亲争着做那繁重的体力活,不过母亲还是终究不让咱哥俩做成,那时候,我和哥哥多么希望自己快快长大——这种感觉,至今也未曾磨灭和衰竭过。
还有难忘的放马的经历。也许是运气好,或者是马儿真的有我们未曾明悟的灵性:寻块又大又茂盛的草地,也不将那马绳一端用桩子插牢来限定马儿觅食,只是天真的拍拍马儿的脑袋帮它梳理一下毛发,用手拿着几束嫩草给它吃的同时好言相劝,只准吃这东西,指指庄稼板着脸说这个千万别打主义,甚至还说咱们是好朋友吃了别家的庄稼咱家可赔不起之类的童言……反正一大堆,还有不满意这片草地就大声嗯啃啃,小弟保证随叫随到带你去你喜欢的地方之类的,反正几次之后,这家伙居然似乎懂了:我和玩伴去拿鱼摸虾逮黄鳝打水蛇玩水在草地上练武功(什么扫堂腿、鲤鱼打挺、翻筋斗云)胡闹的时候,这家伙居然不坏庄稼也不乱跑得不见踪影,吃饱了也会自己玩闹如打滚到小河里游个泳什么的,即使走远些也总在我的视线之内或者令我可以听见其霸气又欢快的叫声,甚至晚了这家伙还会老远大叫几声并似乎怀着要回家的温暖感觉高兴我奔跑而来。
骑马儿玩耍有一次危险,我为了摆酷,学那藏在马肚下,没想到滚落到地,刚好我的肚皮,我的肚皮离那飞速下落的马蹄只有千分之一毫米的距离,马儿立刻自己从旁边滚开,并不顾自己有一处皮毛被轻度擦伤而马上爬起来,走到我身边,低下它那高傲的头颅焦虑的轻轻摩挲着一时被差点吓掉了魂还未清醒过来的我——望着马儿满眼的慌张,我鼻子一酸,原来马儿也是如此充满灵气又善良忠诚呵,这奇妙的感觉,令我此生休想忘记。
纯粹的玩耍,是童年的核心之一。那五花八门包罗万象的廉价纯DIY纯游乐的游戏,历历在目:
我们玩水:游泳,以多种方式打水战,比谁的纸船在水里航行更稳更快更久……
我们玩纸:纸飞机,纸坦克,纸做手持风车,纸揍揍丁,纸豆腐块,当然还有纸牌……
我们玩泥巴:从过家家到捏泥人,泥地雷,泥手枪,灌沙锅,用泥土开战,滚浪泥潭晒太阳……
我们也完全自己制作娱乐武器:弹弓曾经是咱们的最爱,铁环也要滚到火车铁轨上才算马虎,木制得螺光会旋转也要会发出奇怪的叫声才算有趣,铁皮制的酒瓶盖通过伟大的火车压平,自己磨得周边锋利当金钱镖练习连篮球板都未能幸免……
还有那一岁一盼望的新春佳节,草草吃过年饭,找好新衣服,口袋里塞满炮竹,准备初一大清早出玩,兴奋得睡不着觉。之后的几天里,周围的大人们最头疼的就是我这等小祖宗了:拿着根香,满世界找乐子放炮竹的一群调皮小子,爆竹玩得比大人都滑:不论丢水里还是丢空中还是要丢进某个目标位置再爆炸,都可以控制得炉火纯青……
清晨,一群鲜艳的红领巾,面向朝阳列队敬礼唱国歌,随缓缓升起的五星红旗,在“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五讲四美三热爱”中,茁壮地成长着......
在未及深思的匆匆岁月里,恍惚间发梦似的,童年的我竟然就来到了而立之年。
真是......时光如梭!
记得很久以前,只有临时抱佛脚的时候才会有一丝如此感觉,更很少回忆童年往事。
据说回忆往事是衰老表现之一,我还真有些慌张。
也许我真的在害怕什么。是成年的责任和义务导致压力吗?早在那愤青时代,我们多数人就明白其实这是成人世界的主题,也是保持那“头虽长低,气不屈”的底气之一;是这人潮人海里一定意义上的副产品——喧嚣的情绪吗?正若天真的虚荣心也能是贪玩童年一份健康成长助力,喧嚣对成年而言也有充满激情的一面,至少,走在喧嚣的人群里总比一个人流浪在无人的街头要好许多;难道是,我妄图想在这杂乱的思绪里洗尽喧嚣,忽而一朝顿悟,,甚至直达返璞归真粘花微笑的不可道之境么?这倒真是发梦了!
我清楚明白自己很热望在这滚滚红尘里好好过它几百年呢,嘿嘿......
“我思故我在。”——话是好话,不过我主要用来提醒自己勿过于胡思乱想,这成人之后,一件小事经过普遍联系再加牵强附会后,就难得有开始和结束,没完没了,最终还可能陷入无趣的“天凉好个秋”。
或者一切都不太复杂,就是回忆一下童年罢了。
纯真的童年是美好的,如那清泉,若一朵我心中至爱的小花,提醒我随时呵护它,也暗示我要渐渐明白它的美艳不可方物......
原来我深怕,把那爱害羞的它吓坏了。不理我事小,怕就怕那——
千万次梦回秦关也寻不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