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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狗丑丑

公关外联部 段然

丑丑是我儿子今年寒假末期捡到的一只流落街头的小沙皮狗,不知道它是走丢失的还是什么原因被主人遗弃了。当时它才出世一个月左右,小小的、丑丑的、肚子大大的、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好象是四只细细的小腿支撑不住整个身体似的。

儿子叫它流浪者,先生叫它小老头,我坚持叫它小丑丑。之所以给它取名为丑丑,是因为它长得实在太丑了。无数的皱褶横七竖八地堆在小脑门上,黑黑的小鼻头一煽一煽的,上面是一双小得出奇的眼睛,下面是一张大得吓人的嘴巴,两只小耳朵可怜巴巴的嗒拉着,一副苦大仇深的痛苦样子,让你不忍心正面看它。

当时,它还不太会吃东西。喝点牛奶弄得满身满地都是,到处大小便,一会儿饿了、一会儿撑了、一会儿病了、整天没完没了,把一家人折腾得够呛。尽管儿子极不愿意,我还是把它送给了会养狗的同事家。

同事是养狗的高手。很有经验地又是喂药、又是洗澡,小狗很快安静了下来。同事家已养着一只狗叫多多,小主人给丑丑新取名叫少少。多多少少在一起有了伴非常高兴,新主人一家待它极好。尽管有时被多多欺负,丑丑还是生活得很幸福。多多还教会弟弟很多好的习惯,不乱叫、不挑食、不在家里大小便……。小狗长得很快,不到一个月就有原来比它大很多的多多高了。它在院里溜达的时候,隔三岔五地会回到我家来看看。有一次,当主人追着多多出了大院门时,它居然跑到我家躲了起来,害得朋友一家以为它走丢了到处去找。

两个多月后,丑丑长成了一只大狗,比多多高大了很多。由于两兄弟在家里经常打闹弄得朋友家不得安宁,我于五一节时把它接回了家。正值母亲外出度假、先生出差非洲,一个人第一次单独领狗,我既紧张又兴奋。因为它,我放弃了同学朋友的聚会,认真地为它准备每一餐的饭菜,每天为它洗澡,陪它说话、玩耍……。

丑丑不属于那种很可爱的小狗,但它很聪明。它知道谁喜欢它,谁不喜欢它,它宁可难受地憋一整天的大小便,也不会跟着它不放心的人走出家门一步。虽然很丑,但它很温柔。它善待来到家里的每一位客人,还会以它的方式亲近我们的所有朋友、邻居。并且从不与任何同类打架,受到欺负时就默默地离开。下次见面,仍然大度地友好相待。

最让我感动的是它的忠诚,有一天的下午我告诉它让晒一个下午的太阳,它高兴地跳着跑到院里,我拿了本书找了个阴凉的角落坐着看,它居然就回来趴在离我不远的小路上,赶它几次去晒太阳也赶不走,我还以为它也嫌热就没管它。一会儿,来了两个小孩,丑丑马上跳起来唬他们,吓得他们赶快离开。又过了一会儿,走过来几个年青人,丑丑唬不住他们,一反常态地冲过去又吼又叫,不准他们靠近我。这时我才明白,丑丑是在保护我,我赶忙拿着书换到院子中央的石凳上去坐,看看周围都是人,丑丑确认了我的安全后,它才放心地伸手伸脚地晒起了太阳。

我因工作忙常常把丑丑寄养到亲眷和朋友家,每当把它睡觉的纸箱抬出家门时,它总是不情愿地站起来用两只前爪抱着纸箱不让走,我得耐心地给它讲明原因,并答应它一定会按时去接它回家。它也能懂事地跟着走,听话地在新家与新的主人一起生活,大家都非常喜欢它。到了我承诺领它的时间不见我去,它会开始躁动不安,甚至会用它的方式抗议和捣乱。弄得朋友无奈,只好打电话催我快去。一见到我,它马上认错,躲到它的纸箱里低头认罪,让你不忍心惩罚它。

丑丑因体质较差,常常生病,有两次病得快不行了,都是我哥哥的精心治疗和护理,才让它又活了回来。因此每个星期天,我和朋友们都得带它到兽医院打针,它从不像别的小狗又叫又闹,总是懂事地配合医生,输液时经常会漏,一次又一次地重新打针,丑丑也从不哼一声、动一下,让其它小狗的主人们羡慕不已。在家吃药、擦药之乖就更不用说了。

儿子放暑假回来了,看见他的小狗别提有多高兴。丑丑也似乎还记得这个把它捡回来的大大哥哥,对他亲热得不得了,一天跟出跟进,蹭来蹭去,赖在儿子的房间里就不肯出来,甚至狗仗人势地不理别人。

在儿子的精心照料下,丑丑的病一天天好了起来,精力也一天天旺盛起来,动不动就站起来与人玩,一站一米三高,很能吓着生人。但只要多待几分钟,就会发现这是一只温和的好狗而喜欢上它。

上周六,我和儿子、侄女带丑丑外出玩了一个下午。我们带它去体检、打预防针。它耐心地跟着我们去这儿去那儿,等着我们购物、吃饭。晚上我们去游泳,它毫无怨言安静地趴在车上等着我们。回家的一路上它高兴地爬前爬后,一会儿来蹭蹭我、一会儿去亲亲我儿子、一会儿去挤挤大姐姐,似乎要告诉我们它今天过得很愉快。

回到了家门口,丑丑下了车。它正常地按照习惯朝平时大小便的地方走去。突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它慌张地跑回来喘了几口气又跑过去,还没等我跟过去看个究竟,丑丑以从没有过的速度飞奔过来,惊恐万状地躲到汽车下面,东张西望、极不正常。我和儿子担心着急地呼唤着它,可它就是不出来。儿子忙着去为它打开家门,当它冲出来想回家时,因为速度太快刹不住似的摔倒了。儿子马上抱起它那突然变得僵硬的身体大声呼叫它,它可怜地在儿子怀中抽搐着。我们火速地往兽医院赶去,可怜的丑丑连一丁点力气都没有了。尽管它那痉挛的肌肉渐渐的软和了,可它似乎已经完全瘫掉了。看着它那无助的样子和那绝望的眼神,真让人心酸、让人心痛。一路上,我儿子紧紧抱着它,不停地呼叫着它、安慰着它、鼓励着它坚持、坚持。到了兽医院,经抢救无效,丑丑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我和儿子难过极了,我们无法接受这一残酷的事实。整个下午和晚上,丑丑和我们一起高兴地欢度着周末。可回到家来还没等我们进到家门就……。我们实在想不通那一瞬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丑丑是闻到、吃到什么,还是听到、看到什么,是什么原因会那么快、那么无情地夺走了它那只有半岁的小生命。

五个月前,丑丑不明不白地来了,带给我们很多的欢乐与麻烦,五个月后,丑丑不明不白地去了,留给我们不少的悲伤与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