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 回

春游拾趣

行政部经理 胡盛卫

每年春节休假前后,公司都要安排集体出游活动。今年公司是去的大理洱源一带游玩。今年活动真可谓“一波三折、丰富多彩、饶有趣味”,现略摘片断供大家回味。

一、艰难的出行

考虑节前工作任务仍然较重,员工数量大大增多以及费用和景点等多项情况后,申总提出去大理洱海一带游玩。很快公司行政部开始了着手报名和准备。

也许员工们仍然期望能再去泰国、越南什么的,所以开始大家对去大理反映平淡,段老师初闻后也觉得意思不大(段老师名为段然,曾有人闻其名后误解为“断然”,言下之意是这个人是不是什么都拒绝,段老师自认为特长之一是游山玩水),当心玩得不尽兴,大有另做安排之意。员工之中偶有好事者,一乎儿说就是去这里好,一乎儿说恐怕没有什么意思。总算最后听到较多的人说去大理玩蛮好的,算是明确了方向。段老师自告奋勇代为联系吃、住、行。还是领导有面子,很快,一切都安排好了。

在公司初决定去大理的时候,通知上曾说到时候看天气状况而定。的确,如果老天不作美,天气又冷,去了也没劲。真是不幸言中。果然,临近一星期时,昆明天气降温,冷得人直哆嗦。问了气象台,说最近半个月都是雨水天气,大理那边也一样。既然如此,只好决定放弃这趟大理之行。

也不知怎么个没有衔接好,该通知旅行社取消的没有通知。离原定时间只剩三天的时候,又打听到大理那边的天气说是还可以,且能见到太阳。在段老师的说动下公司又决定恢复大理之行(给员工们来了个声东击西,遗憾得很,本次活动的主筹备人段老师反而因身体不适未能参加)。

终于,公元2000年元月29日晨九时,两辆豪化大巴载着47名成人、7名儿童向大理进发。

临行之际,盘龙江边,鼓楼桥畔上演了一幕幕感人的别离场面。除段老师及孙老师双送公司全体人员出游外,有申总夫人之送申总,熊师爱人之送熊师。还有小陆朋友之送小陆,张总工之送总工夫人。大李之送大李夫人。(大李和张总工因另赴他乡谋取合同,故不能同行,均表示随后赶往,先将家人托付为证。后因天气变化,二人未能如约,此乃后话)面对此感人场景。公司里的单身贵族们干巴巴地揣摩不出其中是啥滋味。

二、有龙则灵

公司出游的几天中,真可谓风云变幻,天气状况一直不佳。但每到关键的时候便又峰回路转、云消雾散。29日午后,车刚到大理城就开始下雨。晚宿洱源下山口的时候,昆明的天气预报说省内有较大降温和大雪天气。昆明这边,段老师也大为担心和着急。

午夜过后,下山口的风越刮越紧,气温的确下降了许多,很快又下起了雨。可大家烧烤的烧烤、游泳的游泳,偷懒的干脆关起门打牌,没有谁为第二天的西湖之游担心。

第二天早八时正,行政部经理以嗓作号吹响了起床号,并发出大量噪声,催动大家实现从被窝到餐桌的转换。

早餐还马马虎虎,但天气实在糟糕,雨下得贼大,风绝对的塞冷,大家的鼻子冻得通红,谁也没有带雨具。随便在屋外走两步肩膀就全湿了。瞎!就这样还能去水面活动?去不了又怎么办?集体回房行事棗“双扣”大赛?可房也退了。

唉!真是……

(不过毕竟是在乡间的渡假村,空气到也难得的清新。不知是湖边还是山间飘来的薄雾似乎总在视野的边缘晃动。若不是急着安排下面的行程,真应该打个盘腿坐下来好好欣赏一下那雨景)。

还是打着一路走下去的主意,全体人员上了车向湖边磨蹭了过去。

哦,雨下小了嘛。

车到湖边后雨竟然若有若无地停了(这前后也不过半小时的时间,真他妈奇怪)。

好吧,开始动作,登船“渡江”。

老乡的两只小“舢板”摇了过来。当真是叫做一叶扁舟,勉强挤得下10个人(小分队?一个班?)。大家分头登船,准备开始畅游西湖。也许是革命年代的战争片看多了,一到野外就有共产党军队当年克服重重困难、战胜恶劣自然环境的情景浮现。在这种精神“感召”下,我充分发挥主观能动作用,就地取材用老乡的保鲜膜为大家都准备了雨衣。

此时,昆明正下着从未有过的大雪,而西湖的天竟然完全晴开了。出太阳了,“旗舰”上一片欢腾。各人开始用自己熟悉的土话方言唱起了山歌、小调。只有吴工夫人在船头用美声引吭高歌(像只天鹅)。正所谓曲高和寡,当大家都唱不下去的时候,只有张官云(爱好者)执意跟随。“雨衣”在阳光下显得多余,不过风依然冷冽,遮遮风还行。

扁舟在湖光山色中游弋,吴工似有所触动地冒出了一句:优耐达有“龙”。是啊,我也有这样的感觉。俗话说得好“人中龙凤”,这指的就是超越一般、不同凡响之人,而这样的人优耐达比比皆是。雨过天晴、云开雾散岂非凡人所为,优耐达人群中必有龙凤。当船使过湖埂,靠近岸边的时候,大家发现对岸一片凸出土地上有棵小木桩拴着一条狗,大家起哄开始对着它叫,它纹丝不动。它是在守望、被惩戒还是在吸引异性,谁也不知道。接下来,张官云对着它叫,这回打动它了。它发出了绵长略带忧怨的“呜呜”之声,久久不停息,也不知它是喜是悲,总而言之是动了真感情。

三、茶室小趣

在西湖活动了半天,30日当天下午回到了大理古城。才进城门,又下起了大雨。由于原定次日上午在古城活动的计划提前,故只得重新考虑次日上午的活动。大理城一下就逛遍了,看着满街的老外悠闲地晃来晃去,不由得让人疑惑到底谁是主、谁是客,这可是我们云南的大理。内心深处隐隐的又有这样的感觉,似乎时光倒流几百年,老外也好、我们也好,大家都是古丝绸路上来的商贾,谁也别奇怪谁,大理城依然是大理城,大理是大理人的大理。假使真能回到几百年前那不能超越种族的过去,我深信,大理城也好、大理人也好,一定是可亲可爱的。毕竟段功(孔雀胆故事的主要角色)这样的好青年只能在《天龙八部》里才能见得到。

雨下个不停,傍晚以后,气温一下降了许多。听洞经音乐和吃白族烧烤的提议由于种种原因均未能付诸实施。

还是“三道茶”把大家引入“洋人街”上的一间茶室。大理是个崇尚传统文化的地方,茶室更是个雅致的所在,但是遗憾的是一干人等入座之后,真的来了个“入乡随俗”,猜起了“荤谜”并尝试对“谜面”“谜底”进行斧正。有一则如下:

有一人问:“妓女罢工”打什么?几乎是每个人都知道的谜,谁都懒得回答。吕刚想了半天发问:“一个裸男坐到大石头上是什么?打一成语”,这也是大家都知道的,我不愿直接说出来,就用了一句与该成语有因果关系的另一句话棗“击它不动”来作答。引得大家哄堂大笑,因为取个谐音就成为“G它不动”。是呀,面对大石头,“G”它当然不会动。  张官云出童谣作谜,其中有一句叫“青石板上钉银钉”,喻指晚上天空中的星星,申总固执地认为须将谜面斧正为“黑石板上钉银钉”,这才像是夜晚的天空。

午夜过后,茶室外面路上行人渐少,不时走过其他同事。有两个“小分队”神色匆匆,路过茶室的时候,投过来神秘而又兴奋的眼神,然后迅速地消失在茶室桔黄色的照明灯下。也不知道曾坦白地对大家说过应该“放纵放纵”的林震强老兄是不是真放纵去了。将近子时,一干人等才回到宾馆。

兴许是谁事前“骚扰”了宾馆中的按摩城,谎称有大队人马要来驻扎。“城”中老少,不管环肥燕瘦,齐将灯火打亮,躬迎于“城”门口。不料苦等一个晚上,不见有何光顾。刚一打烊,又见大队人马返回,以为大生意来了,纷纷打点精神,再次来到“城”门口。然而,似乎仍没有什么反应。

疲倦像热浪一样袭来,谁会去搭理那个。

四、洱海翻波

31日一早的活动,仍是一个困扰组织者的问题。头天夜里就反复论证分析了各种活动方案,说来说去就那么几个字“下雨怎么办?”。洱海和苍山也是一个两难选择。

31日早七时,拉开宾馆房间的窗帘,看到雨下得性发,刷啦刷拉的一点儿不停,根本不在乎这邦省城的客人。窗户下的洋人街静悄悄的,茶室墙外的路灯似乎还在亮着。天已完全亮开了,路上行人不多,雨水中的石板路面光亮光亮的,和远处房屋上雨水形成的白雾让人产生舒适感。

这样的天气真适合睡觉。

八点钟的时候,朱江拔通了当地一位朋友的电话详细咨询了解当地的旅游资源。十分钟后,组织者提出了包括参观当地民居的各种活动方案。

不知何时雨竟然就停了。九点钟的时候,天开始见晴。看来真是有“龙”显灵,“九点半把大家组织好,十分钟后去洱海”,申总作出了决定。

申总穿件那件深色对襟马夹,精神抖擞地坐在宾馆大堂里的太师椅上,让人一看就想起了黑白电影中旧社会里向人收租的财主。此时,早已在宾馆门外等候的那些洱海游船的经营主闻讯把申总围个水泄不通,争着揽下这桩生意。申总正儿八经地开始谈价钱,前来拉生意的几个老妪开始了竞价。

价钱像崩盘的股市,下跌得惊人,生意由“招揽”变为“拉”再变为“抢”,包船的价格非常之低,事态变得滑稽而严重。两个老妪拉开架势、扎稳了桩子开始争执,一边是价钱低,一边是先拉来的客,互不相让,谁都不放弃,同时扬言,谁若上了对方的船就不要想好过……

既然闹成这样,只得作罢洱海游、再向苍山行。

一趟生意泡了汤,两个老妪均气不过,开始以掌互击对方肩头来显现自己的实力和发泄愤懑,事态满严重的。

(事隔多年以后还听说,当年省城来的一位客商在洱海边引发了大理城旅游业的恶性竞争)

五、与资本主义的较量

苍山之行相对顺利一些。天气睛朗,气温宜人,这样登雪山,当然是令人惬意的。代表着资本主义工业文明的索道把大家从阳光普照的苍山脚下一下带入了积雪皑皑的山腰。向峰顶途中,打雪仗成了人人参与的健身运动。董事长和总经理对打雪仗表现出了极高的兴致。雪团打在身上还是满痛的,上了面部则自不用说,弄进脖子里则更不好受。在混战中,林工第一个负了伤,后来黄永刚也挂了采,内战渐趋于平缓。

黄毛种的老外不断涌上山来。熊师和申总开始把目光放到了他们身上。回山腰的途中,熊师以“抛”的方式不断将雪团扔向遇到的老外,老外表现出明智和含蓄,偶有个别老外回敬熊师一两记,也是放得很偏,熊师似乎很满意这样的状态。

下完山顶小道,有一片开阔地,是很好的伏击地形。申总和熊师意犹未尽,守住开阔地的要紧之处,成箝击之势,对从小道上下来的人见一个打一个,下来的人随即“落草”,加入伏击,随着人数逐渐增多,箝击之势上升为合围之势,战斗变成了洗礼。每个上下阶梯的人均要面对几十个飞来的雪团。王璇当心自己挨得多,一直缩在上面不肯下来。黄永刚表现出特有的应变能力,抱着吕刚的小儿子(挡箭牌)冲了下来。王工与夫人笑得很灿烂,下阶梯的时候较慢,似乎乐意多接受几个雪团。老外似乎也明白了游戏规则,坦然承受攻击。有个老外居然懂得居高临下的道理,跑上旁边一建筑的二楼顶进行还击。他的机智迎得了大家的喝彩。

有趣的对攻时有发生,倒是有几个洋妞顽强耐战,一直站着阶梯中央,不上不下地和你对打。不下来?更好,难道还能怕了你。和洋伙子玩,火药味太重,不容易拿捏“友好”的分寸(当时略感奇怪的是那群洋伙子怎么体格都是一般的粗壮)。洋妞们到是眉开眼笑、兴趣盎然。看得出来洋伙子们后来显得有点气色不善,下索道的时候一组洋伙子个个手捏椰子大小的冰团(注意!不是雪团),一副气鼓鼓的样子。似乎怕再遭遇“袭击”。

索道陆陆续续地把大伙又送回到苍山脚下,公园宽阔的停车场足有一个球场那么大。从战术的态势来看,这回轮到东方人显得不那么自信了。几个洋伙子脱掉了羽绒服,露出和生牛一样结实的身材,在场上来回跑动。故意很快地冲过你旁边,把地都震得有点“咚咚咚”的响。

哟!原来是一伙橄榄球队员。

洋伙子们继续玩着橄榄球,展示了实力和找到了心理平衡的洋伙子表现得相对友善了些。嘿,老外的橄榄球玩得可真棒,真好看。球抛向空中,保持着轮郭,旋转着从球场的一端一直飞向另一端,几乎走了个对角线,臂力可不小。公司的同事们饶有兴致,大有加入一试之意。偶尔,球被抛到身边,有几个同事抓住了皮球扔将出去,球翻滚着掉在不远处,对面的老外们一个都没有笑,到是这边车上的人全“轰”的笑了。

那边的老外收队了,这边也即将出发返回。就在这时,球又一次抛到身旁,我按捺不住冲动,抢过皮球,用尽了全身力气,以不是最佳的爆发姿势将皮球扔了出去,皮球勉强保持着橄榄状,一直飞到离场边上那老外不远的地方落了下去。这回我听到老外那边响起了掌声。

这些老外真有意思,还算友善,临走时主动地说“bye bye”和“再见”(会中国话!?)。

回来的时候,坐在车上开始感到有点后悔,怎么在苍山顶上大家与洋妞激战的时候,我不大喊着“hero help beauty”张开衣服冲上去来个英雄救美什么的。

六、周折的返程

30日晚在大理城杏花村吃晚饭的时候,新闻中就播报昆明大雪天气的状况,并证实了一条坏消息,昆明至大理的高速公路出于安全起见暂时封闭。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大家一听说可能回不去了的消息就热闹开了。公司又通知大家节约用钱且天气寒冷还要注意保健身体等,大家更显得有些紧张和兴奋。

吃饭的时候,给大家分发了一些预防感冒的药品。本来就紧张的气氛显得更为凝重,再一联想到雪呀、冰呀的(泰坦尼克),大家似乎更感觉到几分灾难片中的色彩。

经过一阵讨论。决定还是要按时返回,原料想公路至少要封闭二天。为此连夜跑去下关费了一些周折办好了回昆明的火车票。

哪知道31日的大理是阳光和煦甚至有点儿嫌热。有消息说公路恢复开通,但不能确定到底有无车辆来往。走老路?太窄,大巴不敢上。走铁路还是公路,一直决定不下来。按说交管部门开通了高速公路,应该是可以走的,当然大家都希望坐自己的车来和去,驾驶员也不愿意陷在大理,放着空车跑回来。但安全第一,还是谨慎点好。

直到31日下午三时左右,从苍山回到大理城后才最后决定驱车返昆,还好退火车票还顺利,刚好碰上一伙从丽江航班未能起飞转道大理回昆明的游客等着火车票,正好解了他们的急。

车辆在楚雄路段走了十几公里的雾雪路面,安全静静的。还好,无惊无险。后来一路没有什么问题,过了安宁,进入昆明,回到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