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智
下个星期母亲将过她的55岁生日了,从来没有注意到母亲的头发已经全白了,纤弱的身子这样削瘦。从来没有一个母亲会和自己的儿子计较哺育的回报。但是从来没有为她过一次生日的我,心中不免有许多愧疚。其实就算过一次生日又怎能完全表达我的情感。
人们都说母亲是伟大的。儿时,母亲是保护神,细心呵护着你的成长,你就象春天里的小鸟一样无忧无虑;成人后,母亲又象你的臂膀,使你坚定地迈向社会;成功了,母亲会因你而自豪,但却不要你回报;失败了,母亲会为了抚平创伤,让你更坚定、更自信地走过人生每一步。
我的母亲便是这样一个既伟大又平凡的人。她会为了一家人的生活奔波于菜场,为了几分钱的便宜与小贩喋喋不休的讨价还价,为了做一顿可口的饭菜,她愉快地围着灶台边忙这忙那。儿时的记忆已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渐渐淡化,如今只依稀记得母亲很温柔,她常常在我生病的时候柔声的、心痛的安慰我,在母亲面前我永远无法做一个大男人,永远都只是儿子。但她也是严历的,每当我考试不及格或是在学校犯错误,她那平时看起来很温柔的眼睛会变得威严,这时我会假装被吓得战战兢兢,装出害怕的样子,母亲也就无可奈何地罢手了,就这样我躲过了母亲的几次惩罚。
长大以后,特别是父亲去世后的几年,母亲逐渐变得坚强起来,从来都缺乏主见的她,开始懂得去思考,开始懂得处理摆在面前的各种困难。93年我大学毕业后分配到了一家国营企业工作,原想可以在工作上做出点成绩,并且可以分担母亲的一部分负担,但事与愿违。随着近几年改革的不断深入,使得本来就人浮于事,缺乏竞争力的企业一步步走向衰落,面对这种现实,我决定辞去公职,到社会去闯荡。母亲听后,什么都没说。我知道,她内心一定很痛苦。本来可以少操一点心的,现在又不得不操心了。94年我辞了职,用当时的话说就是下了
海。然而海水毕竟是咸的,在呛了几口水之后,才知道社会远比我当初想象的复杂,脚下的路也并非都是大胆猛冲就可以踏过去的。几次失败后,我开始有点逃避了,不去上班,害怕与人打交道,整天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母亲察觉到了我这种变化,在一次饭后,我们第一次开始谈起了工作,谈起了做人,谈起了事在人为的道理,于是我开始反省和振作。我发现母亲不仅希望我做个乖儿子,同时也希望我做一个坚强的男子汉。
96年母亲也从工作岗位上退休了,闲不住的她一下子从忙忙碌碌变得无所适从。我们以为母亲现在可以好好地休息一下了,然而几个月后,母亲做出了让我们大吃一惊的决定——她要出去打工。……母亲的态度是坚决的,几天后,她到了一家远离昆明的乡镇企业去上班去了。现在我们的交流工具就是电话,经常听到的是:“小智,冰箱里的鸡蛋快完了,再去买点,不要图省事儿。方便面没营养,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我爱我的母亲,我不再为忘了给她过生日而愧疚,因为我现在知道母亲最大的满足就是我能勇敢面对人生、快乐地生活。